原创连载二十一鼠ldquo虎
*** 《鸟取奇谭》 ♂羊篇: (年9月11日至23日) の二 鼠:“虎岛”·浪琴机械表·《血如泉涌》 *** 1.圣魔 吉尔·德·莱斯之光经久不灭,皆因罪过。他是否如我们所想,为史上罪大恶极第一人?基本上,这种说法纯属冒失,经不起推敲。罪乃人类属性,甚至独属于人类,但它隐而不发、看不透也避人耳目。罪,遮遮掩掩、藏而不露所以令人恐惧。恐惧之时我们便有如深陷黑夜,夜愈深我们愈往最坏的方向想,实际上也的确存在最坏的可能,甚至可以说罪最终总会走向最坏的可能。(P3) 吉尔·德·莱斯的累累罪行总让人有种登峰造极的错觉。(P4) 而极端,正是吉尔·德·莱斯不计后果的一生。(P4) !焦躁不安的灾难日,Z从黑夜中醒来,打开《吉尔·德·莱斯案:蓝胡子事件》,翻开崭新的一页。 记不得已经是第几次在序巷买书。Z的本义是巴塔耶的《色情》,之所以又买了同系列的《吉尔·德·莱斯案》[1],因为记得鼠提过这个人。在泪湖,具体来说,那个名叫“Sehnsucht”(由S译为“企幕”)的咖啡馆子里,鼠钻进蓝色骑士俱乐部和火箭头沙龙的唇枪舌战里搅局,吉尔·德·莱斯男爵的罪行就是那次的诸多论题之一。 当发现有一本书,名字就叫《吉尔·德·莱斯案》的时候,Z想,不如来了解一下吉尔·德·莱斯这个“圣魔”吧! Z躺在床上看了引言的前几页,看到第7页的时候,有点不耐烦,往后翻了翻,没结果。回头看目录,发现这个引言竟然长达页之久。是的,巴塔耶在《吉尔·德·莱斯案》里写了一篇比正文还长的引言。那确实太长了,对于日的Z来说。Z没那么多时间。 Z合上书,起身,洗漱。Z像往常那样,拿起剃须刀,来到镜子前面。Z平铺直叙的看着镜子里的另一个自己刮胡子,同时观看另一个自己看着这一个自己刮胡子。那还挺刺激的!“要是‘他’私自动起来了呢?”自从知道另有一个Z之后,Z不止一次产生这个刺激的想法。Z也想,要是镜子中的‘他’真的动了,这一个‘我’是接受,还是不接受?Z甚至想,总有那么一天,油画里的那个Z会自动回过头来,而用不着这一个他费什么苦心。Z没想到的是,接近傍晚的时候鼠的来电,竟然会牵扯到“另一个Z”的问题上。 “你是说……有人在那里生活的迹象?”Z问。 “是啊!真他妈刺激!”鼠说。 事情经过如下: 年9月11日下午,鼠从外地参加一个企业家炒作的艺术沙龙回来,并未回自己家,而是直奔Z的公寓而去。至于为什么要那么做,鼠也想不出合理的理由。以鼠的话说,“发现竟然随身带着Z的钥匙,而且回来刚好顺路。” 鼠原是准备一进屋就跟Z通电话的,顺便给房子通通风。然而惊奇的发现,这次压根就没有换气的必要。闲置了一个多月没人住的房子竟然没捂出异味,“难道有(另外的)人刚刚进来过并且代劳了?”带着疑问,鼠开始察看房间。 以新锐摄影师的毒辣的眼光看家具,现成的物件和表面的摆设,马上看出问题。很多东西都是松的!比如烟灰缸,它不是被“有意”摆在某个位置,而是被人“随手”放在了那个位置。类似的“松散”的东西在别的房间也比比皆是:牙刷的角度、台灯的位置、笔记本电脑的方向、窗帘的褶纹、冰箱里的冠利沙律和蓝盒LURPAK黄油的摆放法……统统逃不过鼠的眼睛。 更明显的是书。鼠有专程归拢过写字台上的书,使之整齐,但此时它们是松的,看书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区别,然而鼠还真没工夫留意它们。就在那堆书的旁边,一个纪念碑式的宏伟的景观,建立起来。 “见鬼!”鼠恨自己看“不应该”看的东西。写字台上凭空多出两本书。它们并不与之前的书混为一谈,而是自立门户于令人瞩目的位置,被以奇特暴力的方式“摆”在一块儿,犹如两个贪婪交媾的人。 是这样,大而厚的书粗鲁的插进另一本小而薄的书里,同时大书里面也被塞了东西,致使最外面的小薄书只得极不雅观的大大张开着。这种对待书籍的态度是鼠所不熟悉也不能容忍的。 鼠解救出最外面的惨遭凌辱的书,那是一本名叫《地图册》的小册子,它真的非常薄,总共只有89页,一看装帧就是“博尔赫斯全集”里的一本。 博尔赫斯热的前几年,鼠和Z总是交流博尔赫斯。先后出版的两套全集,总共28本,鼠记得Z有《杜撰集》、《阿莱夫》、《布罗迪报告》、《小径分岔的花园》、《布宜诺斯艾利斯激情》、《序言集以及序言之序言》、《面前的月亮·圣马丁札记》、《市郊人·信徒天堂》,不包括这本《地图册》。鼠不记得Z有提过他拥有一本博尔赫斯的《地图册》。 说回这本《地图册》,此时它已经被压的合不上了,遭遇骨折一般,在自然状态下,也呈现为从第56页和第57页之间的张开状。 “虎岛” 那两页的文字叫这个题目。 “虎岛”两个字被圈出来,且打了一个大大的“×”。全文总共只有两段话。第一段是这么写的: 据我所知,没有哪个别的城市是同一个鲜为人知的群岛相毗邻的,那些郁郁葱葱的岛屿消失在远处迷蒙的河水中,用文字语言来描述,流水缓慢的几乎可以说是停滞的。在我没有见过的其中一个岛屿上,莱奥波尔多·卢贡内斯[2]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也许他生平第一次觉得终于摆脱了为世上各种事物寻找比喻、形容词和动词的神秘的责任。 然后来到第二个段落。第一句: 多年前,虎使我对康拉德书中马来亚或者非洲的景色形成了也许是错误的印象。 和最后一句(也是全文的最后一句): 我重读上面的文字时,发现世上所有的事物都把我引向一段引文或者一本书,不禁有些夹杂着喜悦的悲哀。 既然如此,鼠读完一遍,马上重读第二遍,鼠认为这是必不可省的“阅历”。鼠没想对内容做出过多思考,但还是想了想“虎”。很遗憾,鼠被“虎”咬着了。首先是听觉,被一类凶猛恶俗的总是跟招摇过市的摩托车狼狈为奸的锐舞劲歌所挑衅,然后一个穿虎纹紧身衣和皮裤头的痞子跳出来,恶人先告状似的跳起江南style,将集体迷幻和自我反讽结合起来。“我乐意讨厌它!”痞子赖了吧唧的说。这时从横尾忠则[3]的强烈自传式冲击感的前卫海报中溜出来个画虎符的江湖术士,把穿皮裤头的痞子剔了,他的身后是一块带着刺激性尿骚味的动物园广告牌。 鼠去吐了口痰,回来看那本硬插进“虎岛”里的厚一些的书。 (“所以这就是被‘引向’的那本书?”) 此书名叫《行为表演艺术:从未来主义至当下》,是“艺术世界丛书”系列里口碑较好的一本。鼠自己也有一本。 (“那么‘夹杂着喜悦的悲哀’在哪儿?”) 当鼠以猎奇的兴致,沿着一个明显的豁口将书打开的时候,遗留(安插?)于其内的那个“核心”之物赫然显露了出来—— 一块浪琴牌机械手表! 此表属于浪琴开创者系列的一款,型号L2..5.72.7,机芯L.4,市场参考价¥.00。识货的鼠不认为那是Z的表。据鼠所知,Z不是个会花大价钱买名牌的人。 观察到一个细节,表盘上的日期显示为——年的9月11日。时、分、秒显示无误,在动。就是说,这个表是在以落后21年的架势,跟东八时区同步前进。 鼠看着它,但不动它。不详的意味由此开始了,接下来的一切就是被计时了的。接下来的1秒、2秒……鼠开始查浪琴表所处的书页上那些被加圈加点的字样。它们是三个单独的词: 阿妥德[4] 年 《血如泉喷》 以及这么一段话: “一场龙卷风将两个爱人分开了,随后两颗星星坠落到了一起,之后我们见到人的躯干从上空掉落;手、脚、头皮、面具、柱子……”骑士、护士、神父、妓女、年轻男人和年轻女人都参与到一系列没有联系的情感交流,构成(此处空掉原文中的一个字:“了”)一个激烈而恐怖的幻想世界。突然妓女咬了“上帝的手腕”一口,大量“血液如泉涌”,喷到舞台的另一边。 这就是安东宁·阿妥德于年创作的名为《血如泉喷》的简要内容。在行为艺术史上,《血如泉喷》被归类为(无法在舞台上实现的)“朗读剧本”。鼠感到很难通过这个“朗读剧本”的提示,对浪琴机械表,乃至博尔赫斯的“虎岛”产生更进一步的分析判断。反过来也一样。 “虎岛”·浪琴机械表·《血如泉涌》 一个强硬的、古怪邪腥的组合。 将之(尽量)恢复原状之后,鼠再次从整体上加以端详和把握,依然想不通三者之间的逻辑。 鼠考虑那会不会是一个蛊,类似于道教法物、巫术祭器那样的东西。或者至少应该暗含玄机,通往某个至关重要的象征和隐喻,然而过后又觉得,那个组合可能根本就是随性的,是碰巧而已,是什么也没有。 不过至少可以下结论了: “有(另外的)人进来过Z的公寓,TA在其中随意行动。乃至!”鼠想,“很有可能是,TA根本就是住在这里。”起变化了: “≥”变“≤” “6”变“9” “左(π)”变“右(π)” 日月倒挂 是非颠倒 鼠吃惊的发现,刚刚的颠覆性的看法(新观念),瞬间把他自己置于反转的不利境地!鼠“不再是”被委托进入好朋友居所的好心人,而“变成”未经允可私自闯入他人居所的不速之客,一个图谋不轨的秘密入室者,一个敌特分子,间谍。 有此警觉之后,鼠马上退了出来。很好,鼠在4分33秒之内全身而退,退到公寓楼下的社区公园,一个不惹眼,同时能够看到那房子阳台的好位置,给Z打电话。 “还是头一次从这个角度看那房子。”鼠说。 “是吧。有什么不同吗?”Z问。 “说不上有什么不同。有些怀旧,也挺新鲜的。就像在看我前妻。” “你小子还挺会看的!” “反正还没看走过眼。” “你真觉得那房子住人了?” “没骗你!至少有人进去过。那表不是你的吧?” “确实不是我的,我不戴表。《地图册》也不是我的。《行为表演艺术》是,买了之后还没来得及看。” “但是被人拿出来摆造型,还划了线。” “房子的钥匙是只给了鼠君的,连房东都没有。这也是真事。说这个不是不信任鼠君。” “我知道。这就是邪乎的地方!这事儿邪乎!我担心会对你不利。” “我没什么不利。真有那么一个窃居者的话,未经我的允许就住我租的房子,理亏的是TA。” “朱棣理亏吧?” “什么?” “朱棣当皇帝经过朱允炆的允许了吗?但是从朱允炆到朱棣,依然是明朝对吧!朱棣取代了朱允炆,同时他让自己合情合理了,形同神授。成王败寇,谁是王谁就是正统,这样的事历史上太多。” “你想说什么?” “而我想说的是,TA想要做的跟朱棣一模一样。噢耶!哥们,拜你所赐,我忽然冒出个创想,关乎一个瞒天过海、偷梁换柱的大阴谋。想听听吗?” “说。” “只是那样的话,Z君可就倒大霉了,真不好意思。因为TA的最终目的可不在区区一个房子上,而是要取代你这个人!” “占用房子只是个开端。”鼠讲,“接下来,TA会想办法——或者已经开始——占用你的形象,进而占用你在外界的身份。身份、形象、房子,目前都是你弃置不用的东西,TA抓住空挡,趁虚而入,得寸进尺,最终堂而皇之的占用你在外界的一切,包括你的人生。而你呢?届时你可真就回不来了Z君!届时,世界将不‘允许’你的出现,因为‘你’已然存在。” “那还真是两全其美!你知道的鼠,我始终都是被淘汰出局的人,我从不担心被世界遗忘。真有那么一天,我就死心塌地的做我的鸟取失踪者。” “怕只怕连失踪者也做不成。你知道朱棣派郑和下西洋是干什么的吧?” “有一种说话是去找流落于南洋的朱允炆,将之赶尽杀绝。我明白你的意思了。”Z说,“试想,朱棣怎么能允许有那么一个威胁自身之‘正统性’的残余物存在于世呢?TA也一样。TA的第二步,就是派人或亲自进入鸟取干掉这个我。” “其实你知道TA是谁了对吧?” “我不知道TA是谁。”(“是另一个Z!”一个声音说。) (“是的,不会有比另一个Z更合适的人选。”Z的心声说。) “好了行了。兄台啊……”鼠语重心长的这是准备说什么?“你在里面儿也浪的够久的了吧!外面儿这都发霉了,还不赶紧出来处理处理?” 鼠用了“发霉”,Z赞成。 另一个Z从外界露出行迹,就是个常见的自然现象,Z觉得,很有可能是对他办事不利的报复性反应。 自画像里,Z一直背对着自己,回不过头来。是这样,Z几次动笔想叫画中人物露露脸,很失败。可能我的勇气和诚意都还不够……Z想。Z并没放弃,只是先放了放,一放放到。 然后另一个Z就等不及了? 他是个急性子,这次主动出击,是决意要替代并扼杀这个我了吗?完全有可能,并且可能性很大。Z记得羊男说会出血。“不逃的话,出血是一定的。”除了爱的缝合手术,不排除是由刺杀造成的《血如泉涌》!就是说,要不和解合一,要不死在自我搏斗的血泊里。 这个时候,Z当然可以逃出鸟取,听鼠的劝,立即,马上,回外界去,对“霉变现象”予以遏止,但那务必使从四月到九月在鸟取的一切努力付之东流——包括寻找云的努力,绘画里的云,还差一步就35岁了! “你还在听电话吗?”这时鼠问。 对了,铜镜!Z想到,白水许下秋日之晤,说会带他去找浪鸣取一面镜子,如果他画到一定程度的话。那将是关键性的突破吧! “喂喂!”鼠叫道。 “在的。”Z说。“目前还出不去,有必须要完成的事。” 不过Z改口了。“月底就回去。”Z说,“就这个月底,最晚。我没钱了。” “没钱?好事啊!”能让鼠放心点。“那行吧,暂且就依你小子的步调来吧。” 见鼠懒散了,Z有意想聊点轻松的。Z让鼠猜他今天看起什么书来了。 “《虚(书)掩(淫)印(艳)乙(异)楼(录)》。”鼠随口说了他正在看的一本。 “《吉尔·德·莱斯案》。”Z高兴也带点挖苦的跟鼠提蓝色骑士,火箭头,Sehnsucht!然而鼠变了脸。“不是好兆头!别看吉尔·德·莱斯!”警告道。 “怎么了?” 鼠没说怎么了。“好了我先撤了。”鼠说,“晚上我再过来。” “还要再来?” “嗯,我怀疑刚才的行为打草惊蛇了。TA一进屋就能看出房子有人来过,只要TA不是个白痴。照我说,今天晚上TA就会回你的房子里睡觉。我必须得落实此事。这样,我先回家安顿一下。晚上见,Z君。”说完,鼠以他一贯的风格干脆利索的挂了电话。 Z耸了耸肩,继续看他的《吉尔·德·莱斯案:蓝胡子事件》。然而一打开书,那个意象就自动掉出来,挡住Z的视线: 上帝喷出血泉·老虎露出尾巴·勇往直前,浪琴机械表 “希望这一切不是因为吉尔·德·莱斯。”Z讪讪的想。谁?跃跃欲试?所向披靡的“吉尔·德·莱斯想要万人之上”!而巴塔耶作何心情呢? 写道: “奥尔良战役凯旋继而参与国王加冕礼之后,这位法国元帅接手了曾经的皇家军。自此之后,策马出行有皇家护卫队开道,有整个‘僧团’相伴。所到之处,传令官一名,军士两百加礼号通传,麾下议事司铎、主教级人员、唱经班及受其控制的幼童骑马相随,极尽奢华。吉尔·德·莱斯要绚烂夺目,哪怕挥霍一空。为满足自己一股脑狂热激起的满腔欲望,他完全没有计划,挥金如土。精神错乱之人才至如此铺张浪费;一掷千金买盛演,席间各式美酒佳肴。不惜一切代价要闪亮登场,但炫耀了一切却始终不能炫耀罪犯供述时引以为傲却又必然遮掩的一点:罪……” 巴塔耶用崭新的段落写下这个句子: “罪,必然召唤黑夜;无黑夜无所谓罪,但我们有时会因为恐惧黑夜而憧憬光明。” 黑夜来了! [1]年,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了一系列巴塔耶的论著,包括《色情》、《吉尔·德·莱斯案:蓝胡子事件》、《天空之蓝》、《被诅咒的部分》、《不可能性》,均属棱镜精装人文译丛。 [2]莱奥波尔多·卢贡内斯(LeopoldoLugones,-),阿根廷诗人,小说家及历史学家。阿根廷现代主义的代表人物。 [3]横尾忠则(YokooTadanori,-)是日本一位既多产又极具国际知名度的插画艺术家。 [4]安东宁·阿妥德(AntoninArtaud,-)法国演员、诗人、戏剧理论家。法国反戏剧理论的创始人。 *** 下章预告: 《鸟取奇谭》 ♂羊篇: (年9月11日至23日) の三 Z/S:愿君安息……愿微风轻吹…… *** 以往章节: ♀ [原创连载]の一:S:人鱼钻出了波面 [原创连载]の二:鼠:在一粒52度的雨滴里 [原创连载]の三:萤:把湿润的生了苔藓的月亮含入口中 [原创连载]の四:Z:白天与黑夜的交界线 [原创连载]の五:花蕊夫人:她看起来就像是远方的事物 [原创连载]の六:云:血腥的祭献者将作为祭品的人或动物宰杀 [原创连载]の六:像死亡一样伸向远方 [原创连载]の七:菊放:看似平常唯美的静物和风景 [原创连载]の八:白水:《阳炎座》从远处的地面冉冉升起 [原创连载]の九:另一个Z:你用另外的眼看到自己 [原创连载]の十:另一个菊放:痛彻心扉的剧痛再一次猛烈来袭 [原创连载]の十:另一个菊放:痛彻心扉的剧痛再一次猛烈来袭 [原创连载]の十一:75D-63-87:不要忘了带上你的鞭子 [原创连载]の十二:烛:轻轻转动音控台上的旋钮 [原创连载]の十三:另一个烛:和我的照夜白并肩而行 [原创连载]の十四:另一个鼠:孩子(艺术的成果(爱的果实)) [原创连载]の十五:竹田:再见了……再见!俄尔甫斯 [原创连载]の十六:S:Aventure!Sehnsucht!Matronly! [原创连载]の十七:(丈夫的角色):这是怎样一种推论…… [原创连载]の十八:羊男:既然如此,请提问吧! [原创连载]の十九:飒:在鸟取这个巨型的感性里 ♂ [原创连载]の二十:X、A等41个他者的角色:[Z] 创作不易 小范围传阅交流 勿窃 勿喷 勿举报 感谢您呐 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
转载请注明地址:http://www.nasaoa.com/nsjc/9010.html
- 上一篇文章: 美战舰为何试图骚扰中俄联演专家企图维护海
- 下一篇文章: 没有了